迷 路 1/6 有人立着处 < 雪 都 >

發佈日:2025-08-03 乙巳闰六月初十 · 列字於:雪都

芒种后,第三天。

晨辉一时给东边层峦打着金边,余光拂向柳畔。有人立着处,黑色长裙垂地,上接墨绿襦衣,腰间衣带随风轻扬,白色内衫自袖口与领间隐现。兰指翘拢起额前一缕散发别在耳后,她乌发半绾,面庞清秀,唇点绛朱,眉似远山,不施浓妆却自带温婉气韵,眼含春水,在清冷中自成风华。活脱脱似极灵动的江南女子,谁能想到她从雪中生出。

是,她,是苏瑶-阿来。即是有年头不见,我还是认得她,她的气息好像从没有被这个世界改变过。而我居家足有五月,因父辈之故,被安排至她的工作,跟着她的导游旗去散心。说实话,我挺厌倦的,什么都倦,等她找我好了,省得无谓寒暄,烦。

唉,也是。接站,接机,陪车,陪聊,陪吃,哪哪都要顺着别人的意,何必呢,她。我作如上思付,是因为有人夜里三点半就在微信群发讯息,让苏瑶及早去站接她,说她第一次来,怕摸不着路。但何必三点呢。清晨,在我觉得是苏瑶少有的宁静。

两小时后,车站,苏瑶依约见到了那位“三点半”女士林昭愿,中年模样,精神尚可。随即让苏瑶带她从新城览到旧城,又从旧城览到新城下榻。下午,苏瑶又去机场接另一个人,陈最实,这人只让苏瑶带他到了克兰河边就返至下榻点。

“是不是差人呐?”彼此相见时,林昭愿询向苏瑶。

“丁酉,差这个人,是个本地的,不住这里。”苏瑶不经意抬手拢发回应着,“我们一行四人,明早按线去喀纳斯,今晚你们好好休息,明日一早,我就过来。”

“嗯,本地人,你们之前就认识的?”陈最实跟了句话。

“是的,但是有年头不见了。”苏瑶说。

“哦哦,谢谢!辛苦你了。”伴着林昭愿的附和,苏瑶作别离开。

夜里,父亲咕囔着整备我的行囊 。“四十年前,我才十六,一晃,我的小儿子三十了。记得那会是举家刚来,我就在那仁牧场附近失了道,还好碰见小苏的爷爷,不然,得饿好久。”见我不接茬,继续道,“待着也是待着,转一转,捡捡石头,你小时候老爱干这。”

“好,知道……”我苦笑着回他,我小时候,知道他记得清楚,我不想继续下去,仿佛这是在谈一个不相干的人。

“对了,小苏第一次带团,你经得多,路上多留意留意,帮衬帮衬。”

“好,知道。”

“好!知道。”听得出这是苏瑶和父亲交谈的声音,“好嘞,丁叔!”该死的,已经是第二天大早了,我醒了醒眼,拖着药罐似的身子爬了起来,拾掇拾掇出发的事,向口袋塞了安眠药,上了苏瑶的车,离了去。

“丁酉,我记得你。小时候,你掏过喜鹊的窝,在我家门前的松树上。”苏瑶用后视镜看着我笑道,吐字像绒羽落地一般柔缓,但她是高音,这样讲话显得格外可听。

“这次不过老家的道,下次载你去,变化其实不大的。”苏瑶继续道。

“好。”这样的作答是否太过刻意,想来,我在刻意制造一种边界,但当意识到刻意的边界,反令人难以自恰。

正值夏的意气,这里绿的浓厚,植被铺满道路两旁,可以看到小牛犊在独自晃悠,水草丰茂的日子里,视野放去空旷清爽,忧郁深埋在水沼。行在笔直的公路上,似于异度空间穿梭,什么都可以做想象,什么都可不做想象,心有憧憬、眼有希冀的,使人皱眉、令人不快的。总之,旷野是难以排除在想象之外的,自然将解除你我意志的枷锁,为之张扬。行在笔直的公路上,以村郊至城区,苏瑶此行的开始,一切顺利,我们接到了林昭愿、陈最实,向目的地发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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